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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16日

都市抑鬱症




回到香港不過一個多月,已經很想念加州那綠悠悠的草地,怡人的天氣和優閒的咖啡室。明明在那裡生活悶得要死,但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悶卻是現在在香港缺乏的「思考空間」。都說記憶是個犯賤的東西,你每每記住的都是失去了的事物的好,它的壞卻是在擁有的時侯才最銘心。



這次回到香港對我來說有特別的意義,我想藉這兩個多月去測驗自己能否在這城市過活,學成之後可否將之重新塑造成為我的家。從加州回到香港的機會成本不大,我放棄的不過是一份不喜歡的工作和乏善可陳的生活。令我措手不及的反而是回到香港後身與心的對這地方的排斥。先說身體,回來後鼻敏感一直沒有好過,經常鼻紅紅眼眶濕潤,不知情者還以為我剛被斥罵而痛哭。天氣當然是另一難題,香港的潮濕悶熱我沒理由不知道,但知道和重新適應是兩回事,畢竟沒有在香港過暑假已經9個年頭,那種被汗水沾濕全身的感覺讓我清晰意會要減掉身上肥膏的迫切性。在我看來,「心靜自然涼」是逆向了的邏緝,應該是先涼,心才能靜。至於心理上的不適,每當見到在地鐵站商場裡展期會內人頭湧湧, 商場內不購買飲料便不能坐下休息,我的眉頭便皺起。又,咖啡室內沒有免費網路,無線抄襲劇集但又無其他視頻選擇,樓價萬幾二萬元一尺竟是合埋價錢,這些都令我無奈。在香港,我們的身與心都被自設的框架重重的包圍,我們都被催眠去接受社會上這些壓根兒沒道理,但被包裝成合理的事。




在加州過著舒適愜意的生活的同時,良心總在責備自己為甚麼不能作一個對社會更有貢獻的人。當香港的民生每況愈下,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香港人,我是否應該要回到香港來“做些事”?上面談到的不滿事情不正正是我要回到香港的原因嗎,為甚麼一個多月已忍受不了?這一個月來除了看了幾本書,寫了幾篇沒頭沒腦的文章外,我沒有做到一些能夠讓我踏前去實現理想的事情。再說,當我經常耍脾氣而令身邊的家人和朋友感到困擾的時侯,我有甚麼資格談論要令到社會上更多的人過幸福的生活?

我鄙夷那些在制度裡力爭上游的人,但卻從這制度抽油水抬高自己的身價。我覺得身內的理想主義和享樂主義正在交纏,時而它們很合拍的去支持我的決定,一時卻互相矛盾駁斥自己的論點。但我相信遲一點它們會演變成一些比較穩定的心態狀況, 現在的我極其量只是那些只會說不會做,想從安全的距離批判這地方卻不落手落腳著手執行改變的偽善者。

我想改變香港,就先得完善自己。是我太自大了,不是我是否選擇香港,而是香港是否選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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