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我

 

日式邊爐：邊爐後，加飯和蛋，拌勻至糊狀務求把飯將湯的精華都吸收。but in the end, 邊爐還是邊爐

適應環境是不是就是將自己改造，去迎合因環境改變而對自身期望及認知改變的過程？我意識到在日本的我不是在美國的我，也不是在香港的我。變化之大有時自己也令自己驚訝。如果不同的環境，情況都會帶出一個不同的「我」，哪，甚麼時候的我才是「真」的我？是不是其實所謂的「自我」不過是一個相對性的設定（relative setting)而沒有絕對的定義(absolute definition)？

說得懶學術，但其實意思很簡單。在日本，人人都以為我說的英文很地道，而因為我知道別人這種預期設想，所以說起英語時好像比在美國時更自信，能暢所欲言談笑風生。從另一個角度看，這是一個他們給我的英語認受證，有了它，就算有詞不達意的時候，我也可肆無忌憚地認可自己的語句。換轉是在美國，當然沒有這樣容易蒙混過關。的而且確因為日子有功我說的英語已經很生活化，但潛意識裡因為認定自己的母語不是英語，當別人稍為不明白的時候，便會立即以為是自己的問題而失去信心，所以一開始說起上來便要更小心翼翼未能說得痛快。

當然，這個英語的例子可引伸至生活裡其他的習慣。以前在美國人為主的聚會我都話很少，但昨夜出席日本人為多數的火窩聚會我竟然沒有感到一絲格格不入的不安，友人都很體諒我的爛日語而盡量遷就說英語, 很奇怪地到中段話說得最多，情緒最高漲的那個竟然是我。這個「我」當然不是那個在美國人聚會不自然的「我」，但亦不完全是自然流露沒有計算的「我」。那是因為我知道日本友人會對我很寬容而稍為放肆的我。美國人一般來說都比日本人來得開放，但在美國我明白自己不是一個完全的美國人，因而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所以沒法好好自處，在日本我卻能利用日本人對美國人的觀感去令自己覺得輕鬆。

說到底，我還是說不出甚麼時候才是真實的我。但或許，正是這種對自己的不確定性令我能夠快速適應不同環境。